“殿下，这不太好......”
她努力合拢双腿，面色潮红。
凉凉的，冰冰的，冷冷的。
“我言出必行。”
“殿下，她真的要加入么？她是精通战斗，还是天赋异禀？”
三个小孩显然对此依旧不满，死死盯着帕姬，想不明白这样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女孩是要怎么加入他们的行列。
三人独享的公主如今要被第四个人分享，终究是让人不甘的。
“之后你们就知道了，但，她现在正式成为了你们的一员。她是帕姬，我从地下城救出来的旅行者。”
“地下城？”
他们面面相觑，神情有了些改变。
乔伊斯没有说她是怎么捡到帕姬的——这让三人下意识认为帕姬，一个能有能力探索地下城的孩子，肯定不会简单。
但帕姬的性质，类似于出发环球旅行前在机场晕倒送院。
“认识一下同伴吧，帕姬。”
一想到秦阳光要黑着脸和三个小孩相处，乔伊斯不由得露出了看乐子的表情。
“这是兰登-维托，年纪最大的孩子，现在正在接受骑士团的剑术训练。这是格林-温妮，十六岁，就读于皇家魔导师学院。这是梅米，只有十二岁，但作为德鲁伊已经炉火纯青——”
“德鲁伊？”
“呃，我是说，召唤师。”乔伊斯咳了两声，她不小心把一些不应该出现的词汇说出来了。
“那她呢？”
兰登站出来，毫不客气地指着帕姬，“殿下，她是否具备某种出色的能力？”
“帕姬的能力和你们是不同的，之后还是等你们在相处的过程中慢慢发掘吧。”乔伊斯看了外面一眼，“好了，你们自己在这里聊会。帕姬，我们出去......”
“出去？”
“跳舞。”
“......”帕姬夹了夹双腿，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，“殿下，我能拒绝吗。”
“毫无礼仪，殿下邀请你跳舞，竟然还想着拒绝？殿下，我可以——”
“不用，我和她跳就可以。”
乔伊斯拒绝了兰登的邀请，后者顿了顿，脸色有些难看，但没有违抗乔伊斯，只是讪讪地退了回去。
这个帕姬到底是什么来头，或者说有什么特别？乔伊斯殿下看上去这么看重她。
有的宾客已经开始打听起了帕姬的背景。
此时负责舞曲地乐师从侧门鱼贯进场，站到宴会厅尽头靠墙的矮台上，拿出了乐器和与乐谱，准备演奏。
“乔伊斯殿下，可以跳支舞吗？”
乔伊斯作为未出嫁的公主，简直是炙手可热的舞伴。
所以便出现了眼前的这一幕：许多年轻男贵族都走了过来，却不期然发现乔伊斯身边早已站满了人，便尴尬地面面相觑起来，不知如何开口。
谁会拔得头筹，这是个大问题。
“诸位，我已经有舞伴了，抱歉。”
乔伊斯微微一笑，冷冽的气质让人退避三舍。她牵起帕姬，后者一只手还在徒劳地试图把裙子拉下一些。
她并不打算和任何年轻的男贵族扯上关系，也没有和他们恋爱的想法。
但乔伊斯明白，如果她按照正常剧情走，政治联姻会是她最终的归宿。
运气好的话她会被嫁给某个家族的年轻长子，运气不好的话，丈夫可能会是某个位高权重的贵族，年老色衰。
在这个世界，身为王室成员，她身不由己。
她摇摇头，右手搂住帕姬纤细的腰肢，感受着蕾边布料下少女柔弱的躯壳，和她缓缓走到了空地中间。
这样近距离地接触，乔伊斯不期然想起了帕姬就是秦阳光的事实，思绪一下子有些飘远。
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秦阳光跳舞，更没想过会是眼下这样的情形中跳舞。
乔伊斯松开手，后退两步。
她微微抬起下巴，接着弯腰伸出右手，左手背在身后，做出了邀请的姿势。
这虽然是男舞者的礼节，但在乔伊斯身上却丝毫不显得突兀。
她那张化了淡妆的面庞此时流露出奇特的神采。
“帕姬，欢迎来到特洛伊王国。”
秦阳光，欢迎来到特洛伊王国。
她在心中如是说道。
修长双腿穿着以咖啡色皮革为材料，装饰了紫色流苏的高跟鞋，每一步都美得使人屏息。
帕姬微微一滞，咬咬牙，迎了上去。
她和许多女人跳过舞，唯独这一次，她感到有些心虚。
身形娇小的少女和高挑的公主形成绝对反差，此刻舞池中一切皆失去了光辉，仿佛有肉眼不可见的聚光灯打在了二人身上。
华尔兹的舞步，是紧密而含蓄的热情。
“放松，我知道你很习惯于这样的场面。”
乔伊斯微微眯眼，低头盯着帕姬。
清澈的琥珀色眼眸，和秦阳光毫无共通之处。
秦阳光，这样的舞会应该是你的主场，不是么。
两人在音乐中走起了舞步。
先是轻柔而缓慢，尔后渐渐变得迅速起来。
乔伊斯的冰冷，帕姬的无助，像泰坦尼克号与冰山撞向彼此，却并未沉没，而是在轰鸣中结合为一。
弓弦颤动，悠扬而不息，不再是舞蹈随着音乐而前行，而是音乐随着舞蹈变得炽烈起来。
摆动，旋转，长裙荡起了汹涌的波涛。
高跟敲击大理石地面，发出富有节奏的律动。
帕姬的脸越来越红，她无法抗拒乔伊斯的控制，但每次裙摆荡起都会让她一阵紧张，深怕就这样走光了。
她现在可是真空状态，冷风使她羞耻得想哭。
乔伊斯欣赏着帕姬的囧态，心里乐开了花。
于是她加大动作的幅度，每次转圈时她几乎要把帕姬提起来了，这让帕姬白嫩的大腿在空中时隐时现。
不知情者只觉得帕姬害羞，可实情确实，她正处于社会性死亡的边缘。
“怎么样，在宫殿里跳舞。”
“我想把内裤穿上......”
“不行哦。”
时而分开，却又像引力般回到身旁，如同诉说故事，生离死别。
乔伊斯向前逼近时，帕姬感到阵阵无法抗拒的压迫感，然而当步伐变换，乔伊斯又是如此优雅从容。
她们的舞蹈没有年少者的羞涩，也没有年长者的收敛；二人旋转，轻点地面，干净利落，流畅如潮汐起伏。
她们贴得很近。
当乔伊斯搂住帕姬的腰肢把她拉近，万物恍若消失。
“放松些。”
一步，两步，三步。
来来回回，注视着彼此。
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了，舞池不再是舞池，帕姬和乔伊斯成为了一对孤独的伴侣，独自旅行在异国他乡。
也许帕姬还没认出乔伊斯就是苏雨南，但她已经感受到了熟悉的气质。
那一刻，绝代风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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